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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(已補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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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去想那日蘇雲理的一番表白,其實這人還挺正常的。此乃鄢魚與之相處幾日後的心得體會。

原主身邊死忠的暗衛均被剪除,可以說整個京城都已掌控在榮頫和蘇雲理手中。

榮頫占了人家弟弟的殼子,又頂著那張與人家極相似的臉把某條魚操了個內外皆熟,順理成章,鄢魚必須很長一段時間內表現出對蘇雲理的懼怕。

無辜背鍋的蘇公公很無奈。他想親近榮魚,想討得對方的歡心——往日裏不敢奢望,也自知無法辦到,眼下人已成傻子,倘若他還不能拿下對方的心,也顯得他於情愛之道上太無能了。

於是,鄢魚捏著鼻子享受了一把太監的花式追求。

頭一件要緊事兒,當然要數哄得傻子不怕他。

打不還手,罵不還口,時刻溫柔以待,這是基本功。蘇雲理夜裏還要同鄢魚同床共枕,話嘮一般跟他絮絮叨叨講許多故事。

鄢魚瞧這光景,覺得眼熟。反應過來,這伎倆原是上次任務霸主晏懷安用爛了。他心中怪道:這些目標腦子都怎麽長的?哄傻子非要哄到一起躺床上?難不成他長了一張‘求陪|睡’的臉?

如此強行刷存在,再怕看多了也該麻木了。

蘇雲理見榮魚略略適應了他,又搜羅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兒供心上人玩樂,但明顯小花招很容易膩味。

這天,蘇雲理拎著一個食盒走進寢殿,就見烏發披散的青年扒著木窗,努力透過朦朦朧朧半透明的窗紗看清外面的世界。

青年赤足,身著單衣,眼巴巴的模樣,十足的可憐。想來將他囚禁在一方昏暗的小小天地裏,連傻子也會覺得煩悶。

蘇雲理把飯菜擺好,然後喚了一聲:“小魚。”

陛下這個稱謂,再也不能稱呼了。要拉近兩人的關系,自然要有些親昵的稱謂。榮頫愛喚青年為‘魚兒’,蘇雲理卻覺得‘小魚’更貼近他的喜好。

鄢魚不動。傻子被寵愛多了,也會恃寵而驕,膽兒大地開始任性。

蘇雲理脾氣極好。他微微一笑,直接走過去一把將人打橫抱起。傻子撅起嘴瞪他,那張已完全有成年人成熟韻味的臉龐乍然現出這麽一個幼稚的表情,換別人大概十分惡心,可眼前人不同——

榮魚的臉顯嫩,十年如一日的幾乎沒變化。按照鄢魚對鏡自照後的說法,原主擁有一張精致的娃娃臉。

曾經,這張機具迷惑性的臉,可教不少人小瞧他。

蘇雲理見傻乎乎的青年露出恁樣一個可愛的表情,忍不住心中一動,把人放下後,猛地湊近在臉頰上親了親。

傻子楞了楞,摸摸臉,忽然依葫蘆畫瓢捧住近在眼前的頭,吧唧兩下左右臉頰上各重重啵了一個。

頭一次享受這般待遇的蘇公公怔在當場。

鄢魚看他那傻樣,心中為自己的妥協和墮落痛痛地嘆了一口氣……
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那啥。任務要求目標蘇雲理真心一笑,一時半會他還沒抓住關鍵,但眼前的局勢,已表明回應目標的心意,討對方的歡心,絕對沒壞處。

思量到此,鄢魚不得不感嘆,幸虧目標是個太監,不需要他走腎——為免再出認錯人的烏龍,他已親自動手驗證過了。

其方法嘛,咳咳,不值得一提……簡單來說就是撿個月黑風高的夜裏,去抓抓對方的褲襠,掏一掏雀雀兒……

得到心上人主動親吻的蘇雲理心情很好。看得出他是個容易滿足的人,自己高興了,也會大方地回報一二。

他將鄢魚喬裝一番,竟帶著人出宮游玩。

鄢魚被關小黑屋都快患幽閉恐懼癥了,能出去呼吸呼吸清新空氣,他也高興,一路上在馬車裏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地去撩蘇公公。

像是透過車窗看到什麽新鮮玩意兒,要麽驚呼,要麽興奮地滾入蘇公公懷裏扯著人同自己分享。

再麽,蘇公公餵他點心,好好吃下去還不算,一定要用嘴嘬上對方的指頭幾下,舌頭也要舔舔……可見,某條魚為了任務,再次拋棄了可憐的節操君。

心上人傻掉後如此天然騷,蘇公公頻頻心動之餘,只能暗恨工具殘缺。

不多時,兩人來到一個熱鬧的戲園子。蘇雲理發現傻子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,就想讓傻子瞧瞧戲,他沒料到這裏會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等著他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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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值京中流行看戲,但凡戲園周邊總人滿為患。一般人要入場,免不得擠擠挨挨,磨磨擦擦,及至裏面,常常衣帽淩亂,額頭沁汗。

憑蘇雲裏的身份,縱使他便衣低調,仍然擁有享受與眾不同待遇的特權。他牽著好奇地左顧右盼的青年,在戲園老板的恭迎下,從另一清靜門進入。

與樓上樓下看客同桌共椅不同,貴人有整齊舒適的包廂。

老板是個臉皮厚的人精,瞧兩位貴人衣著不凡,想必大有來頭,就諂媚地詢問需不需要人來陪,並說出好幾個乖順知趣的小旦姓名,王婆賣瓜自賣自誇,煞有介事的,仿佛那些人都是國色天香的名花。

蘇雲理興致缺缺,鄢魚卻聽得津津有味。

朝廷明文規定,官員不許狎妓,可宴席之間,調笑活躍氣氛的人卻不可獲取。於是,應人之所需,催生出容色堪比好女的男小旦。

這些人大多還未長成,骨架纖纖,面皮白皙沒胡須,細細膩膩一張幾乎見不到毛孔的臉,連嗓音也多婉轉動聽,要不然又如何能唱戲呢。

蘇雲理可不想叫閑雜人等來打擾他和鄢魚,偏偏後者入戲太深,越聽越上癮,扯著他的袖子嚷嚷要看漂亮小兔子。

男小旦中有些除了賣藝還賣|屁股,少年時被人劈開混沌,開了後門,世人戲稱其為兔,他們的小跟班亦稱為跟兔。

蘇雲理聽了好笑:“你哪兒聽來的小兔子?”

鄢魚眨眨眼道:“進來,聽他們指著臺上穿裙子說那是兔子……”

人傻了,舉一反三的能耐竟然還存在。蘇雲理微微詫異,就他沈吟那那小會兒功夫,憨傻的青年以為他不同意,把身子扭來扭去快成麻花了,不停嚷著:“我要看,我要看,蘇蘇,蘇蘇……”

幾聲‘蘇蘇’倒真把蘇公公的心叫酥軟了。他點頭同意教人過來伺候,但要求一定溫順聽話,絕不要那種會來事的。

果然沒一會兒,三個衣冠齊整,姿容各有特色的小旦依次進入。三人恭恭敬敬行禮,完了也不敢造次,垂首侍立一旁。

蘇雲理見小魚目不轉睛地打量三個小旦,也未阻止。

鄢魚面上裝作繼續看,心中連連讚嘆,都是可人的小鮮肉啊,這要擱到現代,絕對隨隨便便一張照片都能讓人舔破屏!

他嘆口氣,心道,難不成古代的山水容易養人麽?男孩子都能這麽水嫩嫩的。

正兀自想些有的沒的,忽然與三人中一人四目相對,鄢魚一怔——

那人年紀最小,一雙眸子大而潤亮,黑白分明,似有星光墜入,教人看一眼仿佛整個靈魂都會被囫圇吸入。小旦膚色也是三人中最白的,嘴唇似薄施胭脂,紅艷艷地十分惹眼,像朵花兒般勾人心癢欲采。

最妙的,是那雙眸子能說話似的,鄢魚覺得眼熟,忽地心裏升起靠近的念頭,下一刻他就猛然站起,湊到小旦跟前。

小旦已垂首以示卑微,蘇雲理看著傻傻的青年兩眼亮晶晶的,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旦的唇,似找到了好玩的東西,嘻嘻笑了兩聲,就冷不丁把頭貼近小旦,皺著鼻子嗅了嗅。

蘇雲理擱下手中的熱茶,一把將青年拉回懷裏,佯裝嗔道:“你貼那麽近幹什麽?”

鄢魚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在觀察那怪怪的小旦,只能貌似天真地道:“我聞著他好香啊!蘇蘇,我能要他陪我玩嗎?”

人傻了,倒好色了!蘇雲理心想,嘴上他道:“小魚不要我陪了?是嫌棄我了?”

“沒有,沒有……我……”青年不理解地問,“難道不能讓他和蘇蘇一起陪我玩嗎?”

你倒想享齊人之福!蘇雲理摸摸鄢魚的頭,笑瞇瞇道:“有他沒我,有我沒他,你要他陪你玩,我以後可不會再理你。”

鄢魚聽了這話,只哦了一聲,然後露出一臉失望和不舍。他心裏可嘀咕著呢——這蘇公公好大的醋勁兒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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